更新時間:2024-06-14 21:25:39作者:佚名
宏宇:
王建:《十五夜觀月,寄杜大夫書》
白烏鴉棲息在庭院的一棵樹上
寒露默默地打濕桂花
今晚月亮明亮,大家都很期待
不知道秋思落到哪里
這首唐詩是一首描寫月亮的著名作品,有人甚至稱它是中秋節最美的描寫月亮的詩之一。中秋節歷來是我們中國人祈求團圓、表達思念的節日。今年雖然已過中秋,但它所營造的意境卻契合了今天的主題。詩中描繪了一幅美麗的中秋月夜圖景。庭院中,皎潔的月光灑落,地上白茫茫一片,顯示出月光的明亮。與“中秋夜”這個季節息息相關。吵鬧的寒鴉紛紛棲息在桂花樹上,更顯寂寞,也顯出思念的思念。寒鴉俗稱孝鳥,古人把寒鴉的飛翔看作吉祥的征兆。秋露剛生,浸濕桂花,散發出陣陣清香。 農歷十五,人們走出家門,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仰望明月。但在眾多的人當中,誰又滿懷秋思呢?這首詩寫的是農歷十五的賞月,這是每個人都有的。別人未必有秋思,有秋思的人卻各有不同。這首詩寫的是,人們面對同樣的景色,因境遇不同,而有不同的感受。
這首詩中有月夜、桂樹、喜鵲、秋思的意象,很符合我們紀念祖偉老師的季節、環境、心情。“樹上烏鴉棲息”一句,讓我想起祖偉先生在桂花樹下睡覺的情景,每當姐姐來到樹下,鳥兒便頻頻造訪,那想必是祖偉先生飛來回答愛妻的殷切問詢的精神;思念是雙向的,“濕桂花”讓我想起祖偉先生曾把樹上的桂花比喻成他凝視姐姐的萬只眼睛。面對愛妻擔憂的目光,祖偉先生一定濕了眼眶;天有情意。當我們聚集在桂花樹下時,秋雨落下,傳達著我們對祖偉先生的思念。“冷雨默默地打濕了桂花。” 用“雨”代替“露”更合適,更符合今天的境遇;“秋思不知落在誰家”讓我想起了中秋月圓之夜,姐姐仰望月亮,思念祖威先生。我們的秋思也與姐姐產生共鳴,此思不絕。以上是借這首唐詩表達我對祖威先生的思念,也襯托出今天追思追憶的氣氛。
郭鑫:
“讀蘇軾《江城子》有感~”
“十年生死,忘不掉你,想不起來你。孤墳千里,無處訴說心中的悲傷。即使相見,也不相認,滿臉塵土,白發如霜。
昨晚我夢見自己回到了家,在窗前穿衣服,我們無言地對視著,但我的臉上卻流下了淚水。我想,每年讓我心碎的地方,就是月夜里的那座矮松山。
以上是蘇軾夢見亡妻,靈感迸發而作的一首詩。詩看重的是含蓄和內涵。從藝術性上講,這首詩不是蘇軾最好的作品,但從情感的真摯和集中上講,確實很有沖擊力。蘇軾也許不認為自己是在寫詩,只是在恍惚中向亡妻抒發情懷,表達“別離重逢”的悲喜。就我非常有限的知識而言,這首流傳千古的悼亡詩是思念亡親最感人的作品。可以說,字字凄婉,傳遞出一個性情溫順的男人對亡妻痛徹心扉的悲傷。
如果只是白天偶爾回憶一下早已去世的親人,那也只是一種感慨罷了。然而蘇東坡卻夢見了自己已故的妻子。在夢里,人們往往相信是真實的。一個陪伴了自己十一年,已經去世多年的親人,突然再次見面,而且如此歷歷在目貝語網校,那該是何等的驚喜啊!可想而知,當時蘇東坡是何等的驚訝和激動。等他從夢中醒來,知道這是夢,知道夢是假的,他會有多么的失望啊!此時他正在寫作,所以來不及選詞擇句,雕琢細膩的細節,他停不下來,只想表達自己。
兩個人,一生一死,分開十年,音訊全無。我忙得無暇顧及你,卻始終忘不掉你。有時候我想和你說話,但你卻遠在千里之外,何處傾訴?即便你就在我身旁,我又如何談得來生死之間的悲傷?即便我們相見,我怕我們相認不相識,四處奔波,滿身風塵,白發蒼蒼。在這里,夢境與現實,生與死的界限變得模糊,說的都是情話,癡話。
夜晚,我突然夢回故鄉,看到你在小窗前梳妝打扮。我們兩個人對視著,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默默地看著對方,眼淚流下來。我想,那座在明亮的月光下,長滿小松樹的墳墓,就是我每年都心痛的地方。
這首悼亡詩之所以能流傳千古、感動世人,是因為它表達了全人類共有的普遍情感——對逝者的惋惜!再也回不來的甜蜜愛情,再也回不來的親近,再也回不來的爭吵,再也回不來的情愛,再也回不來的親情。而且,不僅有漫長歲月的阻隔,還有永遠無法跨越的生死冷墻。思念逝去的妻子,更思念那再也回不來的時光。每當看到美麗的風景,聽到美麗的音樂,感受到美麗的情感,就會莫名的傷感,或許是因為世間美好的事物都是稀有而稍縱即逝的。“世間最留不住的,莫過于紅顏離鏡,花開別樹。”逝去而無法挽回,是人類共有的遺憾。
有人認為,有感情而無思想的作品是膚淺的,因而沒有力量。似乎真正表達一個人的感情,讓人流淚的作品都是膚淺的。在我看來,最有力量的,是讓人身心顫抖,流下喜悅和悲傷的眼淚。我們要的是感情的深度,而不是空洞的思想。有人說老柴沒有深度中秋思念已故親人的詩句,我不明白他們說的深度是什么意思?比如《悲愴》的深度,就在于勇敢地吐露自己內心深處的悲傷和痛苦,而且吐露得那么不加掩飾,那么真實生動,那么清澈純粹,那么徹底堅決。蘇東坡也是一樣。《江城子》沒有華麗的文字,沒有稀奇的文字,沒有平淡的描寫,就像在講家庭生活,但都是真話,情話,傻話。字字發自肺腑,句句令人心碎。 深深的傷痛,巨大的痛苦,用極其平淡樸素的文字表達出來,顯得格外真摯動人,直入人心。俗話說“無心好善”。比如前三句,一氣呵成,沒有慣常的感情場景和比喻的過度渲染,而是真情流露,真實得毫無掩飾。不同于常見的老生常談的“時時想你”,而是直接說“不想你也忘不了你”。平時不怎么想你,心里卻始終忘不掉你。這兩句形成的張力,將東坡的真誠和直率展現得淋漓盡致。而也正是因為平時不怎么想你,一旦夢中遇見你,積攢多年的情感便會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 相反,如果把情感分散到十年每一天,必然會被大大沖淡,不會有瞬間猛烈的爆發力。在藝術中,情感的力量是最重要的,因為它是來自靈魂最深處最真實的能量,是生命的驅動力。它就像大海里的暗流,而技巧和思想只是海面上的波浪,洶涌的程度取決于暗流的強度。中國古詩在表達情感方面表現出優勢,用高度凝練的詞句,形成變化多端的節奏張力,激蕩著讀者的心靈,給人留下了廣闊的想象空間。
回到現實,思考下妹與祖威的關系,他們和蘇軾與王夫之間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是神仙眷侶,彼此扶持中秋思念已故親人的詩句,默契度都很高,感情深厚。而且,祖威的率真、調皮、樂觀,以及他的“不合時宜”,很像東坡;下妹的端莊、優雅、明達事理,以及她的圓滑、有分寸,又像王夫。有了妻子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安慰,丈夫才能更加從容,才能有更多的空間去思考寫作、上下求索。一個是不懂世事、自尋煩惱的大頑童,一個是體貼貼心、溫柔賢惠的妻子。所以,重溫《江城子》,仿佛就是在寫祖威與江夏的故事,只不過丈夫與妻子互換了角色。
愛人遠去,孤寂的房間難過,看到遺物也難過。雖然才半年,但還有什么能比思念他更久更遠呢?“無處訴說悲傷”“唯有淚水”,熟悉江夏的朋友都知道,這簡直是她對生活的自述,也是她對自己感受的描述。回到家,處處可見丈夫活躍的身影,處處聽見他爽朗的笑聲。很難想象這半年多來夏梅是怎么走過來的。真是柔軟的韌性不亞于堅硬的實力。
作家瓊·迪迪恩說:凡人終有一日都會死去。當我們哀悼逝者時,我們也在哀悼自己,想著我們曾經是什么,想著我們不再是什么,想著我們終有一日會消失。恐懼不在于失去什么,失去的東西已經在墻上,在鎖著的門后,恐懼的是還有什么會失去。尼采說:“只要我們能活下來,一切打擊都會變成灌溉。”祖維兄弟沒有死,他只是“被召喚去進行一場宇宙的盛大旅程。”
麩:
古詩十九首之“走著走著又走了”
我走啊走啊,最后和你永遠的分開了。
相隔萬里,各自在天涯。
路途漫長,艱辛無比,怎知何時會相見?
胡人的馬依靠北風,越人的鳥在南方的樹枝上筑巢。
分離的日子過去了,腰帶也松了。
浮云蔽日,游子不思歸。
想到你我就老了,時間過得真快。
棄了別再提了,好好努力多吃飯吧。
今天我選擇朗誦這首詩,與大家分享,原因如下:
我從未把祖偉先生的離去看作是某種意義的徹底斷裂的發生,或者某種現實奇點的出現。在我看來,祖偉先生以他非凡的一生,以他那寬廣生動、睿智明亮的人生態度,以他離開這個世界的從容豁達的安排,以及他實際離開的方式,創造了一個在他離開之后我們仍然可以與他分享的生命場域。讓我感受到這種神奇的延續性的,不僅僅是那棵桂花樹,也不僅僅是我記憶中那個永遠那么理性、那么清醒的思考者和對話者的形象。更重要的是,他投入了全部愛、智慧和勇氣的這個世界中的生命之泉,仍然在涌動。只要這個為了生命的自由和尊嚴而永遠存在的世界世界還活著,他就永遠不會真正離開。因此,他仍然在這里。在我們的敏感和想象力受到考驗的漫漫長夜里,他仍然是我們的同伴、對話者和朋友。 所以很自然,今天在桂花樹前,即使我為他彈奏樂曲,生動地回憶起去年他比現在晚一點向我們提起桂花樹的編排時,我也沒有感到難過。在我心中,不僅我們不可能真正地與他分開,而且外面的世界越糟糕——就像現在——他和我們的“在一起”就越強烈。因為這種感覺,我更愿意把祖偉先生的離開看作是他和我們之間一般意義上的告別。因此,我選擇了一首以離別和思念為主題的詩。
之所以特別選擇《古詩十九首》的第一首,是因為這首詩在描寫古人(這首詩的背景大概是東漢末年)處于難以想象的孤立無援境地的離別離別之情時,比后來的文人詩傳統在感情和表達上更加冷靜內斂,沒有被逐漸尖銳化的抒情傾向所控制,在情感表達上顯得更加自由活潑。在同類詩中,我更愿意把這首詩和祖偉先生聯系起來。
這首詩并非以意象的出人意料取勝。在詩中,悲傷的表達并不直接。我們可以自然地認為,詩歌創作中對意象的獨創性和情感表達強度的正常追求在這里得到了控制。但看似平常的意象的反復推進和相互呼應,以及平靜克制的詞句中所蘊含的悲傷,卻創造了突出的整體效果。進一步說,這種效果的完整性并不能掩蓋詩歌操作中明顯的不連續性:從“離別”、“路”、“相遇”這幾個句子,到“胡馬”、“岳鳥”、“離別的日子還很遠”、“云遮日月”等,詩歌的情感方向在很短的篇幅中不斷變化,每一種情感都只是稍稍出現,然后就讓位于下一種情感。弗朗索瓦·朱利安認為,這種結構的效果是為讀者提供了一種開放性:“這樣,讀者就控制著詩歌的主題向詩外的情感發展,直到詩歌的結束。” 于連提到的那首不斷從內部向讀者敞開的詩(而不是整體向讀者敞開的詩),從詩人的角度看,可以認為是詩人對主題及其運作的一種特殊的“間隔”,也就是一種特殊的控制。在“想你讓我老了,歲月突然遲來”這一情感表達的最高音符之后,最后一句“棄之不談,努力加飯”突然與主題拉開了距離。但“不再談”其實就是不談的方式,離別的悲傷依然在。只是這種“方式”不是從開始到無法控制的結果線性加速離別的悲傷和痛苦的“方式”,而是一種更開放的“方式”。在“不再談”之后,情感又被放回到這個更開放的空間中。 最后,“勤勞添食”帶來的是生活和常識的尺度對情感和痛苦尺度的根本控制。全詩的情感情趣因此得到充分平衡,輕松感將詩歌引向一個更大的世界,一個情感被包容和期待的世界。全詩因此顯得健康,不受兩極化的情感控制。這與后來的文學詩歌大不相同,盡管后者總是試圖不時地呼應它。這首詩讓我想起格里格《培爾金特組曲》中的《索爾維格之歌》。在那里,近乎絕望的離別所帶來的悲傷被音樂形式的控制感所平衡。
翔飛